奇怪的是,疼痛是可变的。根据不同的情况,大脑可以增加、减少甚至忽略它。在极端环境下,疼痛甚至根本不会引起大脑的注意。有个著名的例子来自拿破仑战争期间的阿斯佩恩-埃斯林战役,一位奥地利上校正在马背上指挥作战,副官告诉他,他的右腿被射飞了。
“多纳威特,那就这样吧。”[7]上校冷静地回答,继续战斗。
沮丧或担忧几乎总是会增加疼痛的感知强度。但同样地,令人愉悦的香味、舒缓的画面、悦耳的音乐、美味的食物和性爱也能减轻疼痛[8]。一项研究表明,只要有一个富有同情心和关爱的伴侣[9],患心绞痛的概率就会降低一半。预期也非常重要。在特蕾西和她的团队所做的一项实验中,如果研究人员未告知疼痛的受试者就为之提供吗啡[10],药物的镇痛效果会大大减弱。在很多方面,我们能感受到自己预期会感受到的疼痛。
对数百万人来说,疼痛是他们无法逃避的噩梦。根据美国国家科学院下属的美国医学研究所提供的数据,大约40%的美国成年人[11](1亿人)随时都经历着慢性疼痛。其中1/5的人,受慢性疼痛折磨20年以上。总的来说,受慢性疼痛影响的人[12],比癌症、心脏病和糖尿病加起来还要多。它让人变得非常虚弱。100多年前,法国小说家阿尔丰斯·都德(Alphonse Daudet)在经典作品《痛之境》(In the Land of Pain)里提到,由于梅毒对他的缓慢侵袭,疼痛折磨着他,让他“对他人、对生活、对除了自己可怜身躯之外的一切,听不见,也看不见[13]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