跨进院门,文竹迎上来说:“你们真的疯了,怎么能跟人家大妈吵架呢?”
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:“你是好人!”
她认真地说:“是你们不对。要我说,去跟她认个错。”
认错?想得美。这错就那么好认的吗?大妈她没错?比我们多吃了几十年咸盐,就凭这,她也该先让我们几分。
文竹还在唠唠叨叨地说:“去吧,免得她告诉别人,影响不好。”
我说:“要去你去!”
她不说话了,委委屈屈地朝我撅着嘴。
说实话,全院的孩子里,我就最不服这个文竹。她跟我一般大,我妈遇事总拿我比着她。我把饭烧糊了,妈说:“你看人家文竹!”我打了小弟,妈也说:“你看人家文竹!”特别是暑假,她每天下午早早地就把她和她妹妹洗干净了,把两人换下的衣服洗了,花花绿绿地晾在院子里。大人们回来,走过这里就要夸一声:“文竹真懂事!”
哎哟,这不明摆着说给我和明明他们听的吗?哼,你爱洗衣服就洗呗,干吗晾在院子里给人看?摆什么好呢?
中午,妈回来了,拿了菜和米下河去洗。她出去了好半天才回来,还说:“怪事,这码头边的水浑了。我一直跑到桥底下那个码头。”
我吓得心里像打鼓似的跳。再一看小弟,他脸红得跟什么似的。我生怕他说出来,急忙朝他使眼色。好在妈妈又捅炉子又切菜,忙得没顾上看我们。否则,妈的眼睛尖着呢,你神色不对,别想逃过她。